在未来数十年,将不是AI取代人,而是会用AI的人取代不会用AI的人。就业市场变革的本质,从来都是技术演进与人力资本价值重估的双向奔赴。
新技术的发展,一直伴随着就业的“替代效应”。在现代化的汽车工厂里,会操作机械臂的工程师正在取代传统流水线上的工人;传统的大型零售商近年来大规模投资AI供应链和直播电商,拒绝数字化转型的小商户则步履维艰……新技术的推广应用必定造成一些重复性、标准化的就业岗位被替代,诸如一线操作工、电话客服、窗口柜员、初级翻译、销售等职业需求将减少或消失,这是我们当前需要直面的挑战。
然而,作为经济土壤中的“超级肥料”,新技术既带来传统岗位的替代,更带来新兴产业发展和经济增长加速,直接创造新的岗位需求。现实中,一个AI训练师的诞生,可能在“消灭”数据录入员、制造业质检员等岗位的同时,也孕育数据标注、伦理审查等衍生岗位;每座光伏电站的并网,既可能“送走”煤矿工人,又“迎来”智能运维工程师……当一些传统岗位像秋叶般凋零,更多新职业却如春笋般破土而出,为就业市场繁荣提供新的机遇。
需要理性看待的是,新技术创造的就业机会,并非均匀分布。比如,当前在就业市场出现的“数字鸿沟”,一边是算法工程师年薪可观却招不满人,一边是大量传统行业劳动者面临技能断层,这种“有活没人干、有人没活干”的现象,凸显就业市场的结构性矛盾,其本质是劳动力技能、素质与市场需求不匹配。
能否增强产业与就业的协同性,如何培育就业扩容提质新动能,关系到结构性矛盾的有效解决。一方面,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,在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同时,创造更多数字经济新业态、新模式,加快推进生产性服务业融合发展和生活性服务业多样化发展,让生产扩张带来的就业“创造效应”大于技术进步带来的“替代效应”。
另一方面,抓住就业市场供需不匹配的症结,推动高等教育、职业教育与产业升级步伐相适应。比如,紧盯市场需求,动态调整高等教育学科设置,特别是加强新兴产业相关专业建设,避免毕业生成为就业市场的“滞销库存”;推动职业教育改革,搭建多样化的技能培训平台,帮助传统行业工人像搭“乐高积木”般重组技能,而不是“拿着算盘应对量子计算机”;等等。顺应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趋势,让创新技术应用与就业优先相互促进,实现高质量充分就业才有充分保障。
无论是蒸汽机车取代马车,还是智能手机淘汰胶片相机,历史和现实反复证明,技术进步从来就不是“就业杀手”,而是把市场蛋糕做大的“魔法师”,必将推动就业结构向更高价值领域迁移。只要我们准确把握新技术重塑就业市场的客观规律,坚持经济发展就业导向,构建持续更新的职业技能生态系统,必定能为就业长期稳定创造良好条件。(范嘉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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